“叮——”电梯在写有十的楼层前停了下来,黠随着电梯门的开启从容的走了出去。銎斨紧跟在他的身后,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电梯门前铺着一条长长的红地毯,地毯两旁摆上花架,花篮里盛满了色泽鲜艳的红花,地毯的延伸着拐过了几个弯,最终截止在了一扇玻璃门前,门上高高地挂着一副横幅,用黄色的大字写着“热烈欢迎黠先生加入饕餮榜”。
“呵,呵呵。”黠盯着横幅嘲笑了几声:“这是什么土味古板的欢迎词啊?”
銎斨面色凝重的低着头,小声嘟囔着:“我觉得做这个的人还蛮用心的……”
“是你做的吧?”黠无情的拆穿。
“呃……”
“算了,比起标语,我更在意的还是你们每次欢迎仪式上准备的甜点,它们都极为丰盛。更重要的是,那些都还是免费的。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要假装看不见你的这些标语去独自享受我的甜品了。”一边说黠一边准备上前推开玻璃门,但却被銎斨伸手拦下。
被拦下的黠稍稍有点不开心,苦笑着问:“怎么还有什么土到极致的标语要给我看的吗?赶紧看完赶紧结束吧。”
“在想什么呢?”銎斨侧着头看向黠一脸认真地解释:“你可是这次欢迎仪式上的主角,现在要做的是跟我到后台去老实呆着。期间还能给你补个妆。”
“后台?”黠有些发蒙,显然他没预料到这一点。脸上的笑僵住了,面露难色地说:“后台…那里也有甜点和饮料之类的吗?”
“只有化妆品。你,我和另一位重要人士。”
密闭的小房间里,橘橙色的光柔和的漫射到各个角落,气氛温和宁静……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啧,无~聊~啊~。”黠背倚着椅子,眯着眼。把礼帽下拉遮住了脸,拖长尾音,刻意向銎斨抱怨着:“话说既然我来了,你们的仪式不就可以开始了?”
銎斨正在桌子上尝试的分辨出两支色号不同的口红到底哪里不一样,顺便回复他:“仪式开始是在12点整,时间还没到。”
黠将身子从椅子上直坐起来,向上挪了挪礼帽:“所以我说啊,你们这个组织就是太过死板了,要学着变通变通,不然这的员工都要变成只会按照命令做事的工具人了。”
“一个好组织是靠秩序和规则运转的,如果人人都像你那样散漫。饕餮榜,早就不复存在了。”銎斨将口红放下,板着脸向黠说道。
黠轻笑一声,没有反对,只是将身子又躺了下去。
就在这时门不合时宜地被敲响了,銎斨立即起身走向门前也扭了扭头,黠也把目光转向了门口。
“你好?”一声柔弱的女声传进门内,銎斨“咔哒”一声打开了门。走进来一位少女,圆脸、金发梳着短短整齐的蘑菇头。眼睛清澈,有神。脸上带着青涩和害羞,本来娇俏的脸庞却看起来削瘦泛黄,有点轻微的营养不良。身材不高,比他们矮了,整整一个头。
见到銎斨后,她立马鞠下身子,声音中激动却又颤抖的说:“你好…銎…銎斨先生,我是前来报到的实习生锦玉,可以叫我小锦。”说完继续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朝着銎斨。脸上紧张的冒出了汗。
“请起身,锦玉小姐。过来认识下,这是你的实习任务:黠先生。不用太紧张,你们都是新人。”銎斨指着黠向锦玉介绍道。
“有意思。”黠淡淡地说:“我又被当成‘任务’了。”起身朝锦玉走去。
锦玉直起身来看着对面的黠从座位上起身。拉低了帽檐,一步步的靠近了她。身上,带着令人压抑的阴诡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会使人从心里感到不适,紧张冷汗直流。甚至只能站在原地动弹,腿迈不开、手举不动。脑海中只有恐惧二字不停环绕。这绝对不会,不会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拥有的气场。
漆黑的双瞳,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眸,仿佛能从她的眼中勾出灵魂。等到黠走进了自己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时。锦玉才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是活生生的,从那个阴冷的传说中走出来的真人。是那个无论身世和背景都被笼罩上了神秘面纱的屠杀栏榜首,并令无数清剿者不愿想起的,暗黑的阴影。
尽管如此,锦玉依旧鼓起了自己最大的勇气,咽了下口水,尽全力的举起自己的右手,露出这时候她尽可能摆出的最友善的微笑,嘴张了几张才艰难的挤出两个字“你好”。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跟快哭出来的腔调差不多。
一旁的銎斨对黠冷着眼:“你没觉得,你吓着她了吗?”
黠却装着高冷的样子,在新人面前扮成像传闻中一样的角色,对銎斨发问:“还是你先解释一下,她是什么人吧?”
銎斨看着他那努力维持自身形象的样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过还是对他解释道:“她是你的助手,每个清剿者基本都会有。助手会从组织这里接收任务,辅助你的工作,同时盯着你,以防你做出违背饕餮榜规矩的事。你啊,对人家友善点,这次议式,整个大厅都是她来策划布置的,可下了一番心思了”
“这样啊。”黠转头看向锦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身上的装束跟自己的一样古旧。但与黠的“情怀思想”不同,她并不是因为对服饰有了感情才不舍得换。而是因为这是她唯一一件正式的晚礼服,锦玉并没有多余的财力去支持她在衣着服饰上的花费,而当她每每出席重大会议会的时候,就会如视珍宝换上这套,她少有的名贵的衣服。以表示对会议对其他人的尊重,所以这套衣服才会显的磨砺了风雨,却又被保养的十分完好。
“外面大厅那些,都是你布置的吗?”黠故作沉稳地问。
“是…是的,我看了些有关黠先生的资料介绍,虽然很少,但…但也得到了些信息,听说先生喜…喜欢黑色,所以大厅的主色调本来是用纯黑的,不过因为太…太多人不能接受,这才只保留了颁奖台的配色。”过度的紧张,使得锦玉的话语有些结巴,她尝试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但黠那深邃的瞳仁里仿佛居住着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您看看修改之前你的方案吗?”黠的语气变得温柔了一点。
“可…可以的。”锦玉听到有人想看看自己之前的方案,仿佛有些受宠若惊,立刻侧身拉开背在肩上的挎包,抽出一份装订好的文件,弯腰双手奉上去。
黠单手接了过来,随意的翻开看了看,銎斨靠近黠调侃地说:“你看,这漆黑鬼屋一般的风格,简直跟你绝配。”黠看到里边的设计的确全权采用了黑色色调,但也似乎刻意的让人不感到那么诡异,用不同深度的黑色相互衬托,但因为只有一种色系,实在太过单薄。还的确有种乍看像是鬼屋的错觉,但不得不说,设计者绝对是下了很大心思,很用心的在完成这个任务了。
“呵。”黠轻笑一声:“我喜欢她这认真负责的风格,比你们组织中某些明明是酒囊饭袋却还身居高位的所谓领导人要顺眼多了。那么以后就请多多指教啦,一般都是这么说的吧?”黠一改冷漠的表情,主动伸出了右手,微笑着看着锦玉。
望着伸过来的手,锦玉先是愣了片刻,对黠这态度的迅速转变,显得手足无措,还是黠催促道:“我可不想等太久哦。”她才反应过来,立马上前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将手在空中摇了摇,这时锦玉突然感到眼前这个“传闻”也是有温度的,有感情的人。“请…请多指教。”锦玉对上了他的眼睛,深邃之中隐藏着沉重。
钟的指针摆向了12点,锦玉手上的表滴滴滴的响了起来,她连忙慌慌张张地低头看向表,拽拽點的衣角说道:“黠先生,我们应该到台前了,有准备好上台的演讲稿吗?”
“嗯?演讲…啥?”
“演讲稿啊,上次我跟你说过的吧,谈谈你的入职感悟和今后的做法,还有效忠与组织的誓言之类的东西…我跟你讲话的时候你不会没听吧?”銎斨,皱起眉头,看向那一脸困惑的黠。
“啊拉,那个啊…”黠,把眼神往旁边躲躲,尽力在心中寻找着借口。
一份文件朝他递了过来,锦玉在一旁为黠打圆场:“没关系的,我也想到这种情况,作为助手,为清剿者准备好演讲稿,其实也算是本分工作。所以我多写了一份稿子,黠先生可以先用这个。”
“看人家多细心,还不赶紧说声谢谢。”銎斨用手肘碰了碰黠。
黠单手拿起文件,在銎斨面前晃了晃,理所当然的说:“我可听到了,她说准备演讲稿是她的本分工作。我怎么会抢别人的活做呢?”
“现在我真的很想往你头上敲一下。但是没时间了,你们赶紧准备准备上台了。”
“嗯?”黠歪着头看向他:“你不去吗?”
“不去,那是别人的事了,不过你也要配合别人。”
“那么仪式进行的时候,你不在咯?”
“嗯,有人预约了我委托任务。”
黠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似乎迫不及待的扭了扭手腕:“那还等什么,小锦,快。麻烦你带路了。”他连推带摧的赶着锦玉走出后台,临走时向銎斨用手掌放在头上,一晃做出个再见的手势,带着令人不安的笑容,压低帽檐离开了。
要不…銎斨心里想着还是赶紧完成委托回来吧。
后台的门突然又被推开了,之前带黠进来的工作人员拿着一沓报告走到銎斨面前,微微弯下腰将报告递向銎斨:“銎先生,这是黠先生要求的,关于的‘烨阴’的相关资料,这是我们目前能整理出来的最齐全的。”
“嗯,放在这吧,辛苦了。”銎斨指着身旁的一张桌子如此说道。但看着那薄薄一沓资料,心里还是有些郁闷:最齐全的资料,也就只能搜寻到这么多了吗?烨阴,这个名字,为何这么耳熟?
“还有,銎先生。您的下一个预约目标的时间快到了,请你尽快准备。”工作人员提醒着他。
“行,我知道了。”銎斨最后扫了一眼那个资料,带着疑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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